August 26, 2005

性爱、艺术的起源及其他

寒山对美学及艺术的讨论,特别是草根对艺术起源问题的文章,激起了俺创立一个新理论的欲望。以前关于“艺术起源”的观点,大致有劳动说、游戏说,神示说、性爱说、模仿说、巫术说等等。其中俺最喜欢“神示说”,最讨厌“劳动”说。今天俺准备提出一个全信的见解,俺的“艺术起源”的见解,将成为艺术起源上的最权威理论。


1,劳动说和游戏说

“劳动说”在西方哲学史上地位不高,但因为马克思采用了这个学说,在中国就具有了统治地位。“艺术起源于劳动”和马克思的其他学说一样,象是革命家的煽动,不象哲学的思考。“劳动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引起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过程”。根据这个定义,我们很难否定动物也都具有劳动能力,那么动物也能够创造“艺术”。吕氏春秋记载,“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从这句话里,“游戏说”论者看到了“游戏”,“劳动说”论者看到了“劳动”,都以此来解释艺术的起源。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古人做爱时是叫床的,如果从劳动的号子里能看到“艺术起源于劳动”,那么“艺术起源于叫床”恐怕也能够成立。“叫床说”今天就算了,如果俺别的学说不能横行,到时候再推出“艺术起源于叫床”。


2,动物有没有艺术?

游戏说和劳动说都面临着“动物有没有艺术”的挑战,但他们都异口同声地否定动物界有艺术。动物有“劳动”,有“游戏”,于是劳动、游戏论者便推出“思维”、“审美”、“语言”等概念,以证明艺术是人类特有的。这些解释也难以自圆其说。大象在同伴死去时所表现的悲伤,经常到同伴死去的地方,用鼻子去抚摸遗骨,很难说不是思维活动。蚂蜂窝的结构不仅美观,而且最节省材料,力学上最结实;白蚁的巢穴,其内部的复杂与合理,超过了人类所有的建筑。这些,有没有设计与审美的成分?这些问题似乎难以解决。


3,性爱

以前人们以为,动物的性爱只是为了延续物种,只有人类的性爱超出了生存的需要,以快乐为目的。但科学家发现,非洲的一种猴子,并不是在发情期才交配,而是一直有的。科学家们根据观察,发现它们的交配有“交际”的作用。本科学家根据自己的深入观察与研究,发现这些猴子通过交配,不仅提高了猴际关系,也从中得到了快感,和人类差不多。这就给“性爱”说者提出一个难题,如果承认性爱是艺术的起源,那么在人类之外也有艺术。


4,神示说

艺术起源于“神的启示”,是人类无法“科学”地认识艺术的起源,从而逃脱解释的一个解释。和上帝一样,这个学说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既然艺术的起源这么扑朔迷离,那就暂且相信是神的启示好了。


5,“艺术起源于对真实世界的追求”

这个就是俺的最新学说,如果以前哪个该死的哲学家已经提出过了,俺就放弃版权。
本哲学家以为,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个虚假的世界,而形而上学的,真实的世界是我们无法认识的。人类自有思维以来,一直试图去认识这个真实的世界,这种努力,最终造成了文学艺术的诞生。柏拉图说文学艺术是“影子的影子”,“文学艺术是通往彼岸的桥梁”,都是说,艺术来源于对永恒的追求。虽然柏拉图最终提出“神示说”,但对“真实说”的建立起了奠基作用。永恒之不可寻,真理之难求,最终使“真理”说的奠基者相信,人们追逐真实世界的动力,来自于神的安排。

本学说认为,动物界没有艺术,因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动物有形而上学的概念,它们关注的,只是形而下的真实。当然,如果科学发现最终证实,动物大脑里有对“永恒真理”的追求,俺就宣布:“动物也有艺术”。


6,先天的、后天的

漂亮的蜘蛛网,鸟的鸣叫,蜜蜂的舞蹈算不算艺术?艺术不能是先天的吗?这些,本哲学家还没有想好,现在无法回答。

August 23, 2005

芦笛:再谈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再谈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芦笛

老肚子在楼下大放厥词,议论男女,有的对了,有的谬之极矣。

说的对的地方,乃是一般而言,女人不会喜欢平庸的男人。所以我后来也说,如果我当初一门心思地过小日子,而不是日夜为事业心煎熬,那我太太大概也不会对我有兴趣,所以,说到底,双方都没什么可后悔的,求仁得仁又何怨。

不过,这小子乃典型的学院派,引了半天名人,却不会自己的语言简明扼要地一针见血地说出实质来,让我看了替他难受,忍不住要代他讲穿讲明白。

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天生就是不平等的,关键在于两者的感情本质不一样。男人对女人的爱,其实是“怜”,所谓“怜爱”;女人对男人的爱,其实是“敬”,所谓“敬爱”。

所以,男女之间其实不是站在同一平台上,男的必须爬到上一个台阶上去,双方才会舒服自在。一个让女人怜悯的男人必然没人爱,而让男人崇拜的女性一般不会有人追求。

那么,怎么去赢得女人的欢心?很简单,靠三寸不烂之舌。我孩子早就总结过了:男人爱上女人是那张脸,女人爱上男人是那张嘴。

男女在爱情上都是非常肤浅的,不过男人尤甚。一般而言,男人只看见、只在意女人的容貌;而女人的层次要稍微深一些,所以男人的嘴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它“揭示”了男人身上值得崇拜的地方:要么是才气,要么是性格。

不过这只是促成最初动心的契机,要真让双方堕入情网,那就必须多点材料了。打动女人的芳心的是男人的汉子气,也就是阳刚之气;而打动男人的则是女人气,也就是阴柔之气。前者是豪放、坚强、气度恢弘等等,而后者是温柔、细腻、体贴入微等等。

总而言之,男女双方的感情不一样,男的更唯物,女的更唯心。男人的爱原始气味更浓厚,性的成分更重,而女人对感情的要求就比较多些。

婚外恋的发生机制因此也不同。一个满意于婚姻生活的女人很少红杏出墙,而一个对婚姻心满意足的男人照样可能去猎艳。那原因再简单不过:比起女人来,男人更是色鬼,不爱也能睡,而女人一般先得爱上对方,才能谈到后事。当婚外情发生时,男女寻找的也不同,男的多半是寻找性的满足,而女的多半是寻找感情上的失落。

在女性,婚外情可以采取精神恋爱的方式。我在前文已经说过了。一个事业成功的男士,婚姻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太太照样可能因为他的感情世界太粗疏、太不知道体贴人,或仅仅是因为缺乏幽默感,就产生巨大的失落感。女性解决那种幻灭的最通常的方式,是发挥她们作白日梦的专长,靠fantasy 去构建一个白马王子。一般情况下这倒没什么危险,怕就怕那ghost借尸还魂,附着到在那位女士生活中偶然出现的某个陌生人身上去。

老肚子对男女的气质差异的观察也非常不全面。其实男女都是矛盾的。在感情生活上,女人是浪漫主义者,更偏重精神层次,而男人是现实主义者,更偏重肉体。但在日常生活中,女人更现实,男人更粗放。女人可以跑10家商店去“货比货”,为的不过是买个夹子,而男人只会使用几何学确定最短距离,以最高效率完成无奈的购物任务。

男女之间最根本的差别,还是男人是理性的,女人是感性的。所以,千万别跟太太讲理。骆驼已经说了:“她们是不讲理的。”女人依靠的是直觉而不是推理,跟她们讲逻辑,还不如对牛弹琴,因为那并无恶果。婚姻生活中最忌讳的就是“讲理”。太太和你吵架,并不是要争论出谁是谁非来,而是要你认错。你越去试图证明自己无辜,就越适得其反。在这点上,她们非常像我党,实行有罪推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请诸位牢牢记住这一点。

所以,老肚子说:


“女人永远不可能抽象的去考虑问题。生命、死亡、时间永远困扰著男 人们,而女人只对眼前的东西感兴趣。在哲学、音乐的领域,女人不会 有任何成就。而在女人眼里,街上流行的服装,谁家刚买了新房子更值 得注意 -- 所有的东西都是具体的。”


全是P话。女人对抽象问题确实缺乏兴趣也缺乏思考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不为生命、死亡、时间等问题困扰,只是人家应对的方式不一样而已。男人用脑袋去应对那些困扰,结果便是哲学思想,而女人是用心灵去应对,结果便是文学艺术作品。看一眼李清照的作品就知道这点。


“一个女人可以面对一个廉价的肥皂剧痛哭流涕,而对眼前发生的惨剧 麻木不仁。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常常能深深打动女人的心,男人们常 常感到莫名其妙。实际上,她们不可能具有真正的宽厚和博大的爱心。 说出‘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的人,根本就不 了解女人。当一个女人在街头上对另一个女人投以敌视的目光,鬼知道 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绝对P话,再没比这更错的了。女人比男人更富于爱心与同情心。哪会像尼禄一样为悲剧痛哭流涕,而对眼前发生的惨剧麻木不仁?True,“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常常能深深打动女人的心,男人们常常感到莫名其妙。”那不过只说明你是个迟钝粗放的榆木脑袋罢了。起码我这细腻敏感的男人就能理解,只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懒得去理会而已。


“我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妇女解放运动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错误。古 人‘在家从父,出嫁随夫’的原则,是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精华,五四时 被弃之如弊履,是中国学习西方最失败的地方。中国古代的婚姻,讲究 ‘父母之命’,而父母之命的婚姻,应该比自由恋爱更为合理。上边我们 谈到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我们难以看到一个盲目的人能做出理性的选 择。而父母之爱子女乃出于天性,他们在为子女选择婚姻时,无疑考虑 的更加全面。以前有不少文学作品向往自由恋爱,批判父母之命的婚姻, 完全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按照他们的解释,现在的家庭,应该每一 个都是幸福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了。”


这话我早就说过了,记得写在《一夫多妻制的兴衰》中。西方家庭观的错误假设,是以为爱情乃是组成稳定家庭的充分必要条件。其实大谬不然。爱不过是性的充分必要条件罢了,与搭帮结夥过日子有何相干?不过,现在人家也发现了这错误,解决办法便是先同居,再结婚。

芦笛: 读书三境界

读书三境界

信天翁

老肚子的《写文章随想》早就看了,最不能同意的乃是他关于读书与思想形成的关系的论述:


【很多人认为,书读的多的人必然有思想。本思想家认为,思想虽 然跟读书有关,但关系不大。人的思想,不可能从读书中来。不然 的话,我们把古希□以来思想家的书,借回来通读一遍,不就成为 哲学家了?很可惜的是,别人的思想我们不可能接受,只有当自己 脑子里也有类似的感受时,才会部分的接受,才会“共鸣”,那其 实只是自己的思想,只不过从先贤那里得到了印证,就更加相信而 已。所以,就思想来说(科学可能例外),没有人能够站在“巨人 的肩上”,必须自己一点一点的摸索。所以人类是愚蠢的。 】


他这儿的逻辑错误,乃是看到许多读书人毫无思想,由此得出“人的思想不可能从读书中来”的错误结论,以为书上运载的思想只有个与人原有的思想共鸣的关系。换言之,如果读者没有原来的类似想法,就不可能从书中获得该想法,可谓谬之极矣。

既然人类不能吸收前人的想法,把它变成自己的,那还有什么学习能力可言?请问马列主义毛思想是否属于思想?大陆出来的读书人包括老肚子都该熟悉那一套吧?请问你是学来的,还是自己固有的阿?你提出这个命题之先,怎么就会忘记了我一再强调的“验算”原则呢?

最主要的还是,老肚子说来说去,没有触及“怎么读书”这个关键问题。

该怎么读书,我已经说的太多了,那就是,最重要的不是记住作者的思想,而是理清作者的思路,发现作者的独特视角,找出预埋的前提和假设,用已知事实去验证,从中学会先进的思维方式,这就是“万人敌”的功夫。不掌握这套,就无法提出自己的想法来。因此,读书当然是获得理性思考能力的前提。至于你独立思考的结果是否新颖,那其实不重要。相反,如果你自己想出来的玩意和前人暗合,那更证明了你已经初步具备了思想家的能力。

我在网上写的许多玩意,其实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后来才发现前人早就有类似说法。例如我在《如果日本没有“进入”中国》中提出“社会热力学定律”,认为封闭社会的文明不会如马克思主义所说的那样无限进步,只会达到稳态后便停滞下来。这完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但后来老虫却告诉我,他曾见过西方学者有类似论述,让我大为懊丧。

另一个例子是,早在青年时代起,在读了费正清《美国与中国》之后,我就开始用“文明冲击说”来解释中国的动乱,后来才发现其实这思路和亨廷顿的暗合。当然,严格说来,那不是我的独立思考结果,而是将费正清使用的视角广延扩充了。如果我没有看过那本书,就绝对不会从这个角度去考虑问题,由此可见阅读和学习的重要──它开拓了你的思路。

又如前段我指出《史记》不是信史,这也完全是我自己的感觉,但过后老肚子写了篇文字,说章疯子等人早就有类似论述了。由此更证明了自己虽然国学根底比人家不值一提,起码思考能力不亚于那些大家,这才能作出类似的独立发现。

我近年推出的力作,当数《伟大的理想主义者张春桥永垂不朽》。那完全是我独立思考的结果,过去还从未见过有人作出类似论述。其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我认为是指出了毛主义其实是用传统儒家特别是宋明理学去偷换马列主义,“共产主义”不是一种社会发展阶段而是一种道德圆满的理想境界,“无产阶级”不是与特定生产方式相联系的社会存在而是传统的圣贤,“阶级斗争”不是社会矛盾的表达方式而是道德臻于完美的修练功夫,等等。这些论述完全是我自己独立思考的结果,迄未见到海内外有谁提出类似的看法。用老肚子的表述方式,这应该是我头脑里的固有观念了,但如果我不熟悉传统儒家思想、马列主义以及毛思想,又怎么去融汇贯通,比较揣摩,进而提出这一系列看法来?

在我看来,读书有三种境界:

第一境界:生吞活剥,不求甚解,连作者的意思都没弄明白,只记住了些片言只语便来装腔作势,籍以吓人。网上活跃的文科“学者”基本处于这境界。

第二境界:理解并记住了别人的基本思想,能用自己的话转述,但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出那些名堂来的。这种人就是所谓的高才生,最有水平者无非是应用他人的现成结论去“解题”,用来穿凿社会现实。过去的中共“理论家”(例如王明、张闻天等人)和现在的“民运理论家”(例如胡平)就在这个档次。用毛的话来说,他们最好的前途就是实现“精通的目的全在于应用” 。

第三境界:在读书时梳理作者思路、推敲论点论据并随时验证已成本能,善于发现作者思维方式的漏洞,对作者的视角或是approach的新颖独到之处特别敏感,由此逐渐建立起独立思考的能力来,能独立作出与前人类似的发现。到达此境界的人,在网上堪称凤毛麟角,海外尤其没有,反倒是国内还颇有这种才俊。

伟大领袖毛主席在延安整风期间,曾无情地嘲笑那些党内“知识分子”,说读书乃是天下最容易不过的事,比杀猪还容易。猪会跑会跳会咬人,并不会在那儿乖乖地等你杀,而书根本就不会动,你爱怎么读都行,横拿竖拿,站着坐着躺着都没问题,云云。

伟大领袖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读书确实是最容易不过的事,尤其是文史哲方面的书,只要识字即可。可读书也是世上最难的事,许多人读一辈子也不明白该怎么读。更严重的是,书籍是一把两面刃,对于会读书的人来说,读了书便如虎添翼,读的越多越聪明,而对不会读书的人而言,读书反倒会把人读糊涂了,强行塞入脑袋的“大洋古”不但不会增进人的智力,反而会一劳永逸地摧毁之,制造出所谓“书呆子”来。这种现象似乎为中国所特有,其发生机制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兴许和咱们的文字有关吧,要不外国怎么没有书呆子呢?

写文章随想

李敖的大嘴巴虽然喜欢胡说八道,但在胡说八道里常常可以发现惊人的大智慧。比如在谈到写文章时,他认为判别好文章坏文章有两个标准:一、你要表达什么?二、你表达的好不好?这两个标准看起来简单,实际上胜过所有的写作教程。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而且表达的让别人能看懂,当然就是好文章,反之就是“狗屁文章”。

用这两条标准衡量我写过的东西,发现90%以上属于狗屁文章,再接着努力下去,肯定有成为“放屁狗”的希望。比如这篇文章题目为“写文章随想”,第一,我还不知道下边要说什么,也不知道文章该如何写;第二,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的事,如何能表达好?两条标准一条都做不到,无疑这篇东西已是狗屁文章。好在是“随想”,就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1. 思想

每篇文章都得有思想,即李敖说的“你要表达什么”。古人所谓“立主旨”,“主旨第一”,指的就是,如果没有思想,一概可以算狗屁文章。当然,有些人思想深刻一些,有些人思想浅薄一些,但无论深刻与浅薄,只要有思想,而且把思想表达出来了,都可能成为好文章。爱因斯坦一辈子在思考进化论,老右派整天关注股票,二者的思想,我个人认为爱因斯坦更深刻一些,但就文章而论,爱因斯坦的进化论,和老右看到股票上涨劝大家吃进的文章,只要表达的清楚,都可以是好文章。


2. 思想从何而来

“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是人的头脑中固有的吗”?这个问题非常有趣,但我却回答不了。有人说思想是从读书中来,有人说思想是从实践或者经验中来,虽然都有道理,但也非常不全面。一个不识字的老农,不一定没有深刻的思想;勃郎宁夫人一辈子卧病在床,同样也写出了美丽的诗篇。他们的思想,很可能来自“纯粹的思维”。数学理论的建立,不可能是从经验,或者实践中来。


3. 思想的深刻与浅薄

上边谈到思想有深刻浅薄之分,写到这里感觉得纠正一下。从写文章的意义上讲,思想只有正确与不正确之分(推理角度),并无高低之别。


4. 读书与思想

很多人认为,书读的多的人必然有思想。本思想家认为,思想虽然跟读书有关,但关系不大。人的思想,不可能从读书中来。不然的话,我们把古希腊以来思想家的书,借回来通读一遍,不就成为哲学家了?很可惜的是,别人的思想我们不可能接受,只有当自己脑子里也有类似的感受时,才会部分的接受,才会“共鸣”,那其实只是自己的思想,只不过从先贤那里得到了印证,就更加相信而已。所以,就思想来说(科学可能例外),没有人能够站在“巨人的肩上”,必须自己一点一点的摸索。所以人类是愚蠢的。


5. 纯粹思维

从2、4里,使我相信,思想基本来自“纯粹思维”。


6. 子曰诗云

在文章里引用先贤的话有没有用?我认为有用。如果爱因斯坦说,“声音的速度超过光速”,至少我已经被说服了,因为爱因斯坦都这么说,肯定有道理。我相信象我一样的糊涂虫肯定多的是。但对写文章的人来说,恐怕只引用爱因斯坦的话还不够,至少得论证一下,或者拿出爱因斯坦的论证。至于那些引用先贤只是为了掉书袋,而不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者,无论读了多少车的书,统统可以归入狗屁作者。本思想家就是其中的一个。


7. 有话好好说

李敖的第二条,用时髦的说法,就是“把舌头捋直了”,“有话好好说”。现在的人,因为狗屁文章写多了,舌头已经捋不直了,就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也得复杂的说出来。比如说“写文章”这件事,人家“词达而已矣”就说完了,本思想家拉拉扯扯弄到现在,实际上要说的就是这句话。


8. 文如其人

文章的风格多种多样,如华丽与朴素,直白与含蓄等,虽然本人偏爱朴素、含蓄的风格,但实际上并不能用风格判断文章的高下。人也多种多样,有的人直爽,有的人含蓄,有的人幽默,有的人认真,这些人虽然不同,但都可以是可爱的。讨厌的是不直爽的人装直爽,斤斤计较的人装潇洒,他们不知道,斤斤计较同样可以是美好的。史记记载范睢告老还乡之后,对乡里“一饭一德必偿,睚瞽之怨必报”;包不同作为武学大家,和村民在独木桥上互不相让,拿粪便往对方头上抹,读起来都让人赶觉可爱。所谓“文如其人”,说的就是写文章时"Be yourself",是粗鲁汉字就别装高雅,是雅士就别装粗鲁,那样才是写好文章的第一步。王朔以痞子写痞子文学,同样充满才气和智慧;张艺谋俗到了外婆桥,但俗到了真处,几乎成了大雅。

俺的毛病,就是本来一个雅士,却常常装出粗鲁的样子。

今天就先放到这里,以后有兴趣接着放。

August 18, 2005

插言:我的初恋

(开场白:初恋是美好的,无论是酸甜苦辣。初恋是刻骨铭心的,有邓丽君小姐的歌《难忘的初恋情人》为证。在与小蜜风花雪月的日子里,尽管小蜜风情万种温柔无限美艳迷人,那久远的埋藏心底的初恋情节也居然会闪现伴我左右。记得阿猫和老狼都写过艳遇和恋情什么的,今天也来凑趣写点个人回忆录,小资一把……)

她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她是教授的女儿。那时她是我们全年级的团支部书记兼我们班的文体委员。她很美,小巧玲珑。她算得上一“知名人士”,校花一朵。而我只是草民一个,不过学习成绩出类拔萃。

起初我对她没有任何妄想。追求她对她献殷勤的男生很多根本轮不上我。我只是喜欢远远的偷看她。她对我像雾像雨又像风。每天晚上我都要想方设法找到她上晚自习的教室或图书馆,然后就在她身后隔几排的地方找个座位,为的是两个目的:一就是能够偷看她几眼,另外就是盼望等待她来问问题。说来奇怪,只要她在场,我学习特专心效率极高。另外有意思的是她喜欢找我问问题,这是我最满心欢喜的时刻。虽然我的心怦怦直跳,但是我的脑子转的奇快,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她对我的回答总是很满意,而我就特得意……

大学第四年,全年级最后一个新年晚会就要到了。她来找我,她请我准备节目。她要我跟她在晚会上表演一个男女声二重唱,再加上表演一段探戈舞,另外她要我单独来个吉他表演。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没事偷着乐。

我和她一起排练准备节目的那段日子是我最美好幸福的时光。当我搂着她的软软细腰握住她的纤纤小手翩翩起舞的时候,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令我陶醉。只有跳舞的时候我跟她才如此的接近,我多么希望那舞曲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啊。她那高耸富有弹性的乳房微微颤抖,不时地在我面前骄傲的示威,实在诱人,让我有时候不得不产生邪念。我会趁跳舞的机会装着不经意地碰撞她的乳房,那感觉美妙极了。但要命的是,这时候我那男性的第一特征也会趁机悄然耸立,没法躲藏,还会和她发生顶撞,令人尴尬不已。看得出她对我的小动作是有感觉的,但一点没有生气躲避的样子。那时的她满脸通红,但一脸娇羞小鸟伊人的幸福模样。有时我真有点情不自禁地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捧起她的脸捧起她的乳房狂吻一番。但我终究没有。我没有吻她,我没有拥抱她,我没有抚摸她的乳房。她是我的爱神,我对她的爱和尊重使我不敢进一步放肆。

那时候台湾校园歌曲十分猖獗流行。在晚会上,我和她演唱了《兰花草》和《外婆的澎湖湾》,我自己吉他弹了一曲《童年》; 在《卡门》的舞曲声中我又和她大跳了一段探戈。那天的演出十分成功,我俩在那天的晚会上大出风头。我知道那帮男生早已醋的要命敢怒不敢言。

我陶醉在幸福之中,我已得意忘形。就在那天晚会结束后,我递给她一封热情洋溢的求爱信。我失眠了整整一夜,我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下午,她找到我,悄悄地塞给了我厚厚一封信就匆匆离开了,我注意到她的眼圈红红的。我感觉到不祥之兆。她写了很多,但我已没办法仔细读完,可我读懂了主要意思。她告诉我,她早已有了男朋友,他是她的中学同学,他说他不能没有她,没有她他会自杀,她要我忘记她……

多么残酷的现实。那灿烂明媚的阳光忽然一下乌云满天,让我不知所措。那次打击对我太大了。我本来一直在准备毕业时就报考研究生的,结果给放弃了。我主动要求毕业分配到比较落后艰苦的外地。系领导考虑到我成绩优秀,结果我就被分配到河南一所大学。而毕业那年她考上了研究生。
啃了两年的馒头喝了两年的玉米糊糊以后我考上研究生重返母校。不久我收到她的祝贺信,她并告诉我,她和他结婚了。我和她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但已是咫尺天涯。后来我知道我有一铁哥们,和她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工作。这哥们并不知道我和她的小秘密,有时候我装着无意识的问这哥们打听她的情况。后来得知她和他经常吵架,他为她的确自杀过。他不高兴不容许她有任何异性朋友。他对她的任何社交活动都要打听究竟探个明白……

几年后在出国的风潮影响下,我也加入了考托福的大军。结果如愿以偿。我接到留学的录取通知书没几天,出乎意外地就收到她的一封信(我至今也不太清楚她是如何那么快得到关于我的情报的),她除了祝贺我以外,并告诉我她一定要考托福出国留学。我知道她能行,她很聪明。

临走的头一天,我去铁哥们那告别,其实真正目的是想见她一面。结果找到她的住处空无一人。我傻等几个小时还是不见她的踪影。我自感叹,我和她是有缘无份啊。

我始终没有再见过她。她始终还是没能出国留学。我始终没有吻过她,始终没有拥抱过她,始终没有抚摸过她……

老右轶事 -- 割礼之后

(一)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南京老右家里一切都乱了。当老右婆发现老右已受了割礼,而且一切都是出于自愿,当时就声称无法再跟他一块生活了。老杜,端木钉,老驴头都过来劝架,但似乎更激起老右婆的愤怒。"这个贱货,爱死猴!想做东方不败就去作好了,反正以后再也不要见老娘!"这样的状态已经继续了七天,众人都失去了信心,再也不来劝架。南京老右的伤口崩裂了36次,每次都骂不绝口。老二受不住老右的漫骂,躲到寒山里不再出来。

在吵架的第九天,老右一觉醒来,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地下室的沙发上。他使劲抱住一个枕头,把他的脸紧紧地偎着它;但是他突然跳起来,坐在沙发上,张开眼睛。

"哦,哦,怎么回事?"他想,重温着他的梦境。"怎么回事,对啦!老肚子在大西洋城请客;不,不是大西洋,而是在拉斯维加斯,对,拉斯维加斯。不错,老杜在拉斯维加斯请客,水晶桌子上摆满了马蹄泥,不对,是比马蹄泥更好的酒。驴鸣镇的人都在,娜塔莎的乳房故意往我脸上蹭。"这时老右下身一痛,突然记起了所有的事情,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唉,唉,唉!"他叹息着。"在驴鸣镇是没法混了,但又能到哪里去了?去找东方不败?那小子金盆洗手十多年了,又到哪里去找?唉唉唉!"

那天晚上,南京老右踏着厚厚的积雪,悄悄离开了驴鸣镇。


(二)

南京老右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在落日的抚摸下踏上了一条荒凉的大道。路两旁的野草都已经干枯,从眼前到远处的群山一片金黄。老右走过的集市,村庄,已经象印象派的画一样,模糊不清。那时候落日已经消失,天空出现一片灰白的颜色。远处的群山和天边的乌云相接,黑压压的有点吓人。这时老右看到一座低矮的茅屋,里面的烛光摇摇晃晃地透露出来,使他内心出现一片午后的阳光。他在接近茅屋的时候,渐渐嗅到了一阵阵草木的艳香。那气息飘飘而来,如晨雾般弥漫在茅屋四周。

他走到茅屋门前,伫立片刻,里面没有点滴动静。他回首望了望无边的荒凉,便举起手指叩响了屋门。

屋门立即发出一声如人惊讶的叫唤,一个艳丽无比的女子站在门内。如此突然的出现,使他一时间不知所措。他觉得这女子仿佛早已守候在门后。然而那女子却是落落大方,给老右沏了一杯花茶,茶叶的香味立即弥漫了整个房间,让他感觉如痴如醉。那女子自称是然然,让老右稍候片刻,一会儿她姐姐风风就会回来。老右喝了几口,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老右被一阵兮兮索索的声音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床上。屋里充满了奇异的香味,但已不是茶叶的味道。他看到然然和另一个女人坐在床边绣花,兮兮索索的声音就是从哪里传来的。老右想,这个女人一定就是风风了。他转脸望去,看到然然和风风风情万千,目光娇媚,不禁心里一荡,赶紧把目光转开。小屋十分简陋,但布置得很得体。墙边的桌子上摆了一张遗像,旁边用厚重的杜体书写了"祖师爷风清扬"几字。老右曾经听老杜讲过他和风清扬的交情,但也不知道风风、然然到底和风清扬有何瓜葛。

老右年轻时看到过小龙女,为此被杨过废了一只招子,但小龙女和然然和风风相比,显然逊色不少。这时兮兮索索生逐渐加快,老友看到然然和风风手里的绣花针飞快的飞舞,在空中形成一圈银色的光环,光环下两朵鲜艳的梅花迅速清晰起来。老右心中一凛,想不到世上除了东方不败之外,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三)

"然然,你在哪里?"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长啸,开始在十里开外,但啸声未停,来人已在十步以内。然然瞪了风风一眼,起身走进内室。风风并不起身,对门外说:

"是插二爷吧?妹妹不在,但他让我告诉你,她今生今世,除了肚子美之外,任何男人都不见。插二爷你还是回去吧!"

"不行!"门外的声音。"俺已经来了49次,今天见不到然然,俺就不走了!"

"插二爷,你咋就不明白泥?"风风的声音无比温柔动听。"除子美之外,哪个男人撞到这个小屋能活着出去?你来了49次了,却是为何?"

风风接着说:"如果有个女孩和然然一样,你愿意见马?"

"不见!"来人瓮生翁气的说。"少废话,再不开门俺就砸门了!"

老右看见风风优雅的扬起手,往门外虚指了一下。门外一声惨叫,来人拖着沉重的脚步,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老右派轶事(30)-- 割礼之后(2)

(四)

然然和风风看到老右醒了,就一起来到床前。老右连忙起身,突然发现自己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赶紧又钻到被窝里。风风和然然一阵咯咯娇笑,然后就告诉老右不要怕,这里只有她们2人。"姐姐的女扮男装功夫真好,前天把我们2人都骗过了!"然然解释道,说完又笑起来。风风接口道:"要不是邋遢法官多一个心眼,埋前又检查一下,恐怕野狗早把你吃光了。你说那个妖道邋遢也是,平时人5人6的,看一个死人下边做什么?"说着又咯咯笑起来。

南京老右直听得毛骨悚然,才知道自己已经和死神已经见了一面。但事已至此,还不知道下边有何凶险在等着自己,只得强作镇静的问道:"谢谢二位妹妹的款待。但二位貌若天仙的小姑娘,为何住在这荒郊野岭?"

一句话勾起了然然和风风的心事,二人把头低下去,再也没有人说话。小小的茅屋,怎么装得下这么多痛苦的故事?


(五)

"我忧伤,因为我爱你!"然然喃喃的说,风风和老右坐在她的对面。桌子上摆了四个小菜,两瓶女儿红,其中的一瓶已空,另一瓶只剩下3分之1。南京老右已经饿了几天,而且平生哪有吃过这么好的酒菜?但看到风风和然然没有心思夹菜,自己也不好意思狼吞虎咽。

"唉!"风风一声长叹。"自从那次跟杜子美跳过舞,我妹妹就掉了魂似的。"风风提到杜子美三字,也开始扭扭捏捏,脸上充满了柔情蜜意。"本来妹妹跟子美可谓天生的一对,可惜的是子美被另一个杀千刀的小妖精迷住了,对我妹妹爱理不理的..."

"姐姐!"然然打断了风风。"唉,我们姊妹俩命不好,又都爱上了一个人。唉,不说也罢,喝酒!"
然然又喝了三大杯,微醺的脸上更加妩媚动人。"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河为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然然小声的嘟囔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后来流传过"然然醉酒"的故事,但只有南京老右,知道然然醉酒的原因。


(六)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南京老右的胡子都已经脱落,喉结消失,声音也尖细起来,虽然没有风风和然然年轻,但少妇的风韵,再加上沟人的眼神,至少也不亚于潘金莲了。每天上午风风教他铁杵功,下午然然教他识字。原来一根小小的绣花针竟然有许多讲究:先从一根50公斤的大铁棒练起,随着功力增加逐渐减少重量,直到绣花针。南京老右因为武功深厚,刚3个月,已经开始练一市斤的锥子。俗话说,铁杵磨成针,可见要练成绣花神功有多么不易。

那天老右刚练过两刻工夫的"穿针引线",坐在地下休息,一边琢磨着如何找老杜报仇。这时听到对面林子里莎莎的响,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粉红色的鲜花,朝自己迎面飞来。老右伸手去接,那花速度虽慢,但一入手便感觉一道力大无比的内力缓缓而来,后退十步才没有摔倒,但也挖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这时他看到一个奇丑无比的老头,骑着一头花叫驴从树后走出来,南京老右才认出来是老驴头。老驴头看见老右,显得一脸的惊讶。

"1?你是谁?俺本来想试试侄女的武功,你不小心撞到俺驴蹄子上了,瓦哈哈哈。。。"

南京老右看着手里的鲜花,不仅悲从中来。老驴头在江湖上虽然也是成名之辈,但在驴明镇从来不敢撒野;没想到自己苦练几个月,连老驴的一枝花都接不住,又如何面对老杜子的"无边落木"?唉,罢了,罢了!老右挖的一声,又吐了一口鲜血,然后就昏迷过去。

东风压倒西风: 肚子美的秘密

1,肚子美的秘密


老驴头见老右突然口喷鲜血昏了过去,不禁挠挠了头:“这死猫三咋这么不结实,碰碰就要散架了?”倒也不愿无缘无故伤条性命,一抬手,一缕柔和的六阳真气隔空输进老右的六经八脉。不长时间,老右悠悠醒转,发觉自己丹田内真气充盈,添了不下一甲子的内力,知道自己因祸得福,这下打败肚子美不再是梦,心下暗喜。

风风和然然早听到动静,从茅屋里走了出来。老驴头一收功,然然忙上前见礼:“老舅您有日子没来了,一向可好?”老驴头哈哈大笑:“好,好!乖侄女你可清减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的心病而来!”

然然一喜:“老舅,难道你有了肚子美的消息?”。老驴头用力一点头:“对!我不仅有他的消息,还知道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然然急问:“什么秘密?”。老驴头见然然满面急切,反而犹豫了一下,长叹一声:“罢,罢,长痛不如短痛!乖侄女,你的性情,外柔内刚,应该也抗得住――那肚子美他,他,她是个女子啊!”

然然大惊:“老舅,你莫非开侄女的玩笑?”老驴头又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开玩笑?那肚子美的真身,就是几年前被负心汉初银抛弃,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啊!”。然然摇头:“不可能,不可能,那杜十娘早就尸沉水底了!”老驴头道:“这就是那个秘密了――肚十娘并没有死!她当初跳海之后,被风三少爷所救。。。”,

一旁的风风听到“风三少爷”几个字,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老驴头又叹口气:“风三少爷宅心仁厚,救下了杜十娘,却是种下了祸根哪!那杜十娘遭此刺激,性情大变。她不恨初银,却怨上了初家为他定下的那个女子,认定是那个素不相识的良家女子抢了初银的心,居然暗下决心,要骗进天下女子的芳心!她编了一套谎话,骗风三少爷说她身负血海深仇,要改名肚子美女扮男装上雪山拜师学艺报仇。风三少爷怜她孤苦,亲自送她上雪山见到老酷鹰。也难为这杜十娘,跟老酷鹰学艺三年,一个纤纤弱质的女子,竟然真的练出了sixpack。杜十娘下山之后,机缘巧合,又碰到早年的采花浪子插老二。老插自从被插花女收服,已经金盆洗手,两个人归隐寒山。杜十娘不知怎么说动插花女,揪着老插的耳朵,逼他把当年迷倒美女的功夫,尽数传授给了她。那之后,“肚子美”正式入江湖。她本来生得不错,男装以后也是相貌堂堂,再加上老插传的功夫,果然是势不可当,迷倒不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江湖侠女。这其中,就有侄女你啊!“

然然听了这篇话,宛如五雷轰顶,早已目瞪口呆,面上一片雪白。良久良久,美目中滚下两行珠泪,悠悠地叹了口气:“肚子美。。。杜十娘。。。。。。这位杜姊妹,也是个苦命人。。。”。

老右缩在一旁,从头到尾,听得明明白白,心下暗赞:“这然然的心地,真是一片纯善,被那个该死的杜子美骗得这么苦,倒还反过来可怜她!”。正寻思着,忽见老驴头又有惊人的举动,

且听下回分解。



2, 然然的幸福生活

不提这厢然然黯然神伤,一个人哭得梨花带雨。

那边老狼引着老驴头到了客房,吩咐小丫头小吉儿收拾洒扫,就要拱手告辞。不料老驴头一晃身,伸手就刁住了老狼的腕子。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老狼练的就是近身擒拿的功夫,竟然甩不开老驴头的手,心下凛然。

忽然老驴头哈哈一笑,先松了手:“好功夫!果然是寒山擒梅手!”,笑声忽地一收:“不过,你隐身这里为的是什么?你骗得过我那侄女儿可骗不了我。你当年下了武当,明明是败风三少爷手上,感他的恩义,自愿隐姓埋名,进风云山庄做了管家。这两年江湖上没有风三少爷半点音讯,你又出现在这里,莫非有什么阴谋?”

老狼惨然一笑:“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里莫?我留在这里,还不是为了三少爷!”

老驴头奇道:“三少爷,他也在这里?”

老狼好像自知失言,犹豫着没有马上答腔。老驴头想到江湖上三少爷的传说,不禁悠然神往,一时屋子里倒静下来。

风三少爷风盈本是大侠风清扬唯一的儿子。风大侠成名甚早,到中年时已经是侠隐一流的人物。风盈的武功,是从小由父亲一手教出来的。资质之高,连风大侠也暗暗称奇。到他十三岁上,已是承袭了风清扬的衣钵。所差的,不过是经验火候罢了。那一年风清扬离开山庄云游四海,风盈继任了少庄主。黑道上不少魔头以为有机可趁,联手夜袭风云山庄。那是第一次,江湖上知道了风盈的剑。

白衣长剑的风三少爷,从此便是江湖屑小最大的梦魇,是闺中女儿最瑰丽的春梦。

最近两年,风盈却是从江湖上消失了,风云山庄一切照旧,传出话来说风盈闭关练功,不见外客。
怎么,会在这里有他的消息?

老驴头正待追问,老狼已经一跺脚,下了决心一般:“罢了,我不能看着少爷再这么苦下去! 你随我来!”。一转身冲出去。老驴头不解,只得紧随其后。老狼疾步冲到然然门前,也不顾礼仪,推门冲了进去。

然然正在灯下垂泪,闻声抬起头:“老狼是你!出了什么事?”。老狼也不施礼,大声说到:“小姐,你糊涂啊!整天为一个镜花水月的幻象神魂颠倒,却不知怜取眼前人!”。

然然怔住:“老狼,你喝醉了不成?”

老狼道:“我比你清醒多了!你可知道,这两年关心你照料你的风风,她是谁?”

然然奇问:“风风,不是我的结拜姐姐吗?两年前我因为和肚子美争吵,一气之下冲到荒郊淋了雨,风风救了我回来,我二人性情相投,结为姐妹。这两年多亏她照顾排解,我。。。”

老狼打断然然:“风风就是风三少爷风盈!他当年救下昏迷的你,对你一见钟情。可你又对那肚子美一片痴心,其他男人,连面也不得见,他才男扮女装留在此地,这一呆就是两年!”

然然不禁痴了。怪不得风风虽然和自己结拜,却从没有过份亲昵的举止。原来是男儿身!风风,风盈;风盈,风风。。。。。。

当初自己远远见过风盈一面,惊鸿一瞥,那人的影子早已印到脑子里。只是,那人是领袖江湖的少侠,自己只是个小丫头,生命的轨迹里不会有交集。。。

后来,遇到肚子美,竟有三分像风盈的面貌,自己就一头陷了进去。。。自己爱的,究竟是肚子美,还是风盈的替身?。。。

风盈。。。他刚刚来山庄时,为给自己煲汤烫得手上满是水泡,他的手,原来只是握剑的手啊。。。这两年,为了给自己补身子,他学会了一手好厨艺,变着法儿的给自己调剂饮食。。。

风盈。。。自己为肚子美伤心饮泣时,总是他递过来柔软干净的绢帕,打来温温的水为自己净面,柔声为自己排解心事。。。他自己,那时候会是怎样的心痛呢!

风盈,风盈。。。然然心底有个声音越来越响,风盈,风盈,我要去见他!

然然突地站起身,眼前却多了一个人,白衣翩翩,长身玉立,风盈!只听他道:“然然,抱歉我骗了你这么久,可这两年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两年,我只想让这样的日子再长一点。。。对不起,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风盈转身,却猛地定住当场。不知什么时候,然然的一只柔夷,已经拉住了他的衣袖。。。

老驴头猛醒过来,一拽还愣怔怔的老狼:“走!,咱哥俩喝两盅去!”。

两人走在庭院里,回头看时,两个身影在纸窗上慢慢合成一个。。。

然后,happily ever after 啦~~~~~~~

然然: 心有千千结

老舅看然然呆坐无语, 只顾流泪, 后悔不该把子美的事说出来. 顿了半晌, 才说, “侄女, 子美虽是女身, 炼了这些年的工夫, 心也是男的了. 在外不免沾花惹草,四处 FILTERING. 侄女你正是花季,又有一身工夫. 江湖上慕名者甚多, 不必为了子美过于伤心. ” 然然垂了头, 似想说什么, 却哽咽难语. 风风看妹妹泪湿春衫,老舅也坐站不安,手足无措.起身道,“老舅, 你一路劳顿.天色已晚, 家里略备些薄酒. 管家老狼代我们姐妹敬你. 我先陪妹妹, 多有失礼. 明日, 侄女再陪老舅在庄上走走 ”.

老舅听见老狼的名字, 不禁一凛, 道, “侄女, 你说的是寒山折梅手的老狼?” 风风说, “正是他. “ 说话间, 老狼进了门.老狼着一青袍, 面容白皙, 眉目清朗. 十足的书生模样, 倒不象灭了半个武当的恶煞. 老舅报了名号, 老狼一抱拳, 淡然应道, “久仰.” 看老舅有些疑惑,老狼又说, “老狼自武当一案, 在江湖浪荡, 走到此间, 看青山绿水, 盘恆两日. 开始说落第之后, 不愿返乡. 风然二侠就留小弟于此, 照管庄子. 远离是非, 倒也自在,不愿再回江湖. “ 两人又叙了几句.老狼见然然垂泪. 正要问时, 风风轻轻摆摆手, 丢了个眼神, 老狼会意, 领着老舅出了门.

风风看两人走了. 就扶了然然回了卧房. 自己到灶上熬了然然喜欢的莲子羹.又 端了热水, 给然然擦了脸. 本想陪妹妹说几句,然然忽然说, “姐,你一天辛苦.你先去休息吧. 我坐坐自会好了.没事的 , 你不必担心”. 风风叹了口气, 说, “有事叫我. 吃点羹, 别忘了. 我先走了. ” 说完, 就轻轻带了门, 走了.

梧桐树的影子在沙窗上随风摇摆. 院子里静静的.

然然敛镜自照, 眼睛果然肿了.

她想起来, 三个月前,子美有一天跑来. 住了三五日, 白天游猎,晚上和风风, 老狼行令吟诗. 临走的前一晚, 然然收拾行囊, 看见子美包里有支玉钗. 伤心之极. 子美不知道, 只看然然晚上闷闷的, 别人走后, 问她. 起先, 然然不想说. 子美要问, 然然就说了玉钗. 说完就呜咽起来. 子美说, “妹妹你想哪里去了. 三个月前, 我去驴鸣镇会图由图米. 在聚闲楼等人. 人没等来, 见有人当街调戏女子. 我就略管了管闲事. 事后那女子定要谢我, 我不收. 她说她是某银庄的少奶. 以后缺银子, 可拿了玉钗去银庄支取银子. 妹妹, 银子, 我并不稀罕, 人家既是一片心意, 我怎好不收. 妹妹你别哭了, 你恼我, 我扔了就是.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 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河为竭, 天地和, 乃敢与君绝. 妹妹,你不知道我, 不相信我吗?

子美虽然喜欢然然, 喜欢然然的一片痴心, 可见了其他美人,还是忍不住处处留情.只是格外小心, 怕然然知道了. 来的路上, 在绣红楼呆了一晚. 所赠的玉钗本要扔了, 赶路太急, 竟然忘了. 所幸平日就准备了些说词, 不想今日就用上了. 子美常混在风月场, 对女人看得也不是很重. 可是然然对冰心一片, 子美怎么舍得, 所以少不得, 心里骂自己. “妹妹, 别哭了”. 子美开始有点心疼然然. “再哭, 眼睛肿了, 就不好看了, 啊?”

然然收了泪, 宛而一笑,说, “ 开始我是恼你的玉钗. 后来是哭那诗词. 你知道我对你好, 就欺负我. .” 子美说, “ 妹妹, 你冤枉我啊.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 都是你欺负我啊. 老嫌我对你不好. 不过, 你笑起来真好看. “

已经是三个月了. 然然记得和子美在的每一分钟, 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

然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自言自语道, “别哭了, 眼睛肿了, 就不好看了, 啊?”说完, 又泪如雨下.

August 17, 2005

读书趣事(8)

8.1 第一次出游

第一次出游是去泰山。那时还是在一年级,大家才刚刚认识。因为我们年级人多,又想省钱,两个组织者没有舍得租大班车,而是租了四部大卡车。当时我们正在发情期,总有使不完的精力,别说卡车,就是自行车,我想大家也不会有意见。况且去的是泰山,"登泰山而小天下",作为孔老二的徒子徒孙,焉有不去之理?礼拜六早晨,我们一路莺歌燕舞,四部卡车浩浩荡荡往泰山进发。


8.2 初吻

通往美好的路,往往是不平坦的。山东大学离泰山虽然只有一个小时左右,可一路上颠簸不平,弯弯曲曲,时不时的会从座位上飞起来。但这些,丝毫没有减低我们的乐趣,一路上充满了歌声和笑声。我和彩虹对面而坐,她一路上说说笑笑,身体随着笑声不停的颤动。看着她鲜红的小嘴唇,我浮想联翩,平时也伶牙俐齿的,那时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正在这时,司机来了个急刹车,彩虹坐立不住,身体直扑过来,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飞吻。虽然我的嘴唇肿了半天,但感觉像是阿Q摸了小尼姑之后一样,感到嘴唇处有点滑腻。整个车上到处都是嫉妒的目光。


8.3 雨

天有不测风云,走到半路,天稀稀落落下起了小雨。那时正当五月天气,雨打在身上挺冷的。为了抵御寒冷,我们就挤在一起,好像每个人都能感觉别人的心跳。没有一个人提议要回去,我想如果有人这么说,肯定会被打个半死。就在这时,我们来到了泰山的第一个景点 -- 岱宗坊。


8.4 阴阳隔昏晓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隔昏晓。那一天,我们对老杜的这首诗算是有了切实的体会。我们刚刚下车不久,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天上也起了大风,零星的小雨马上变成了瓢泼大雨。我们赶紧到路边的小商贩那里买了个雨伞或者塑料雨衣,但这些一点用也没有,不到五分钟,每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年级辅导员怕出事,赶紧召集大家回府,可是有几个勇士已经离开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巴店,我们在风雨飘摇中等了一个小时,等到那几几个勇敢的探险者回来时,我们剩下的人几乎成了冰棍。


8.5 回程

卡车队在泥泞的小路上慢慢的爬行,狂风夹着暴雨,一刻也不停。车上已经没有了歌声,笑声,人们颤抖的缩着头,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抵御寒冷。回来后,我们多次对组织者进行了无情、恶毒的谩骂,我相信,以他们的民愤,如果当时就绑扑刑场,立即枪决,也能获得通过。


8.6 黄河故道

天晴了以后,我们寝室对上次出游仍然感到遗憾,就商量了一下,周末到黄河故道去玩。黄河故 道是黄河最后一次改道前留下的一条深谷,离山东大学25公里,据说有山有水,水鸟野兽,是个野餐的好去处。我们寝室的8人,每人借了一辆自行车,买了几瓶罐头,礼拜六一早发疯似的往黄河故道飞驰。一路上我们遇到什么都想研究研究,一直到11点,我们还没有看到黄河故道的影子。


8.7 铁牛村

黄河故道旁边有个小村叫铁牛村,据说宋代抗金英雄郭啸天和杨铁心就住在这里,是个历史名村。那里民风俭朴,温柔敦厚,有上古纯朴之风。我们经过这个小村时,听到里面喇叭声震天,人们喜气洋洋,一商量便转道去了铁牛村。顺着喇叭声一路找过去,来到一个宽阔的大院,里面大方桌摆了十几个,院子里到处贴满了大红的"喜喜"字。我们一进院,一个干练的中年人就热情的迎过来,一通客气之后,就小心的问:你们几个大概是大牛的同学吧?我们嘻嘻哈哈,不置可否,这样我们就坐下来了。8个人,正好一桌。


8.8 酒席

屁股刚刚坐稳,酒菜就开始上桌,一道又一道,没完没了。不一会新郎新娘出来敬酒,这时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几人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但人家是名家之后,哪能点破?当然我们也没有白吃,二人来敬酒时,我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他们二人夸的很是受用。那个招呼我们进来的中年人对我们更是照顾,频频找人来我们桌上敬酒,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歪歪斜斜已倒下二人。他们看我们不堪一击,也不再敬酒。


8.9
那天我们吃完酒席就直接回家了。到校时已是晚上8点。

读书趣事(7)

7.1 我心伤悲

离开西北大学之后,我精神低迷,若有所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在中学时,我跟风风和然然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现在刚刚几个月不见,我们之间已如路人。校长的小女儿自从上了大学后也杳无音信,我写的几封信都打回来了。诗云: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山东大学,没有了欢乐,没有的灵感,一切都变成了灰色。我接着就病倒了,一连一个月茶饭不思,夜不能眠。


7.2 诗人

夏日黄昏,当温柔的阳光抚摸着我的额头,俺的心也飘飘离开了人间,充满了诗意。诗歌属于青年,属于痛苦,属于另一个世界。诗歌是疯子的呓语,儿时的梦境,天边的海市蜃楼,风风满足时甜蜜的笑容。理解诗歌靠的不是大脑,而是心。风风和然然在俺诗意的世界里,变得越来越美丽,越来越模糊,如同昙花一现的幻影,如同完美无瑕的精灵。从那时起,俺写了大量的诗歌,俺是这些诗歌的最忠实的读者。毕业时俺把这些诗歌一火烧掉了,从此世界上又少了一个自命不凡的诗人。


7.3 室友们

我们寝室里共有8人,只有两个来自城市,剩下的都来自农村。老大到老四都在25岁左右,剩下的一律17岁。老大喜欢哲学,常常到哲学系听课,也喜欢和人争论。他的最大特点是能几句话就把人惹火,不管你脾气多好。他住在我的上铺,我们俩整天吵架。老二上大学时已经在农村有了对象,怕人说陈世美,想吹一直不敢,后来一毕业就结婚了。前两年我回国时听说他刚找了个小蜜,20岁左右,带着她四处走访,几个老同学都颇不以为然。老三是部队转业的,思想特别先进,是我们的班长。剩下的几个人都跟我一样,没有什么特点。


7.4 老大

我们年级有个女孩子,来自安徽合肥,个子不高,长得也就65分,但因为特别丰满,又喜欢把胸脯使劲的往前挺,所以也挺招人耳目的。她走路时喜欢蹦着走,100米外就能听见她高跟皮鞋的声音,我们就送给她一个外号"小撅撅"。撅撅是山东土话,描写人走路时挺胸、撅臀、一上一下的走路姿势。不知什么时候,她跟我们寝室的老大谈起了恋爱。开始时她们还比较注意,后来两个人午饭就在我们寝室吃,小撅撅坐在老大的腿上,老大用勺子挖饭给她吃。午饭后他们就一起躺在老大的床上,拉起蚊帐在里面窃窃私语。那时我们还不太开化,一个礼拜后就受不了了,由老二出面找老大谈话,告诉他以后谈恋爱不准来到寝室。


7.5 彩虹

我们的副班长叫彩虹,不仅长的漂亮,人也善良,多才多艺,是我们系的大众情人。可惜的是他爱上了艺术系的一个花瓶,让我们这些才子们大为不满。大概上四年级时,彩虹不幸怀孕,打胎后我们许多人去看他,包括我们系里的老师和领导。一直到今天我都为大家的宽容感动,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外语系,我想她不被开除,也得流校察看。去年我回国时,彩虹听说后要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去看我,但终因太远和别的原因,没有成行。毕业后,我一次也没有见过她。


7.6 女排

中国女排第一次夺取世界冠军时我正在大学二年级,那时只要有中国女排的比赛,教室里都空无一人。和日本、古巴、美国的那几场比赛,许多人看得满头大汗,面目狰狞。夺得冠军的那个晚上,我们敲着洗脸盆来到街头,足足闹了一个晚上。那时的感觉,象是中国人民,从此又站起来一回。

为什么说余秋雨酸

一开始读余秋雨的散文,虽然感到有些忸怩作态,但总体上也有不少不错的地方。但后来有两件事彻底败坏了我对余秋雨散文的印象。

第一,余秋雨是四人帮写作班子的成员。但即使如此,我感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的人有多少干净的?可气的是余秋雨描写文革的时候,一直试图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这个多少让人难以忍受。

第二,余秋雨的散文集出版后,金文明写了一本"石破天惊逗秋雨"的书,找出余文100多条文史的错误。余秋雨不是历史学家,也不是国学家,出现文史错误并没有什么稀奇,希奇的是人家找出他的错误后,余秋雨勃然大怒,不承认自己的作品中存在任何"史料差错",并且公开宣称拒绝来自这方面的一切批评。"你说我拒绝你们的批评,这好像很没有风度,但我要坦诚地宣布:当然不能接受,因为如果接受了,我就再也搞不成任何像样的学术,写不成任何能读的文章,那如何对得起广大读者..."。而且还嘲讽金文明"把记忆当作学问","都是胡言乱语","我不看他的书,看了是抬举他。"

以上两点,俺感觉丧失了所有的学者风度,斯文扫地。戴着这个有色眼镜再读余秋雨,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文明的碎片·风雨天一阁》:

"就在这天晚上,台风袭来,暴雨如注,整个城市都在柔弱地颤抖。 第二天上午如约来到天一阁时,只见大门内的前后天井、整个院子 全是一片汪洋。... 积水太深,才下脚,鞋统已经进水,唯一的 办法是干脆脱掉鞋子,挽起裤管蹚水进去。本来浑身早已被风雨搅 得冷飕飕的了,赤脚进水立即通体一阵寒噤。就这样,我和裴明海 先生相扶相持,高一脚低一脚地向藏书楼走去。天一阁,我要靠近 前去怎么这样难呢?明明已经到了跟前,还把风雨大水作为最后一 道屏障来阻拦。我知道,历史上的学者要进天一阁看书是难乎其难的 事,或许,我今天进天一阁也要在天帝的主持下举行一个狞厉的仪式?"

那天的雨只是一场平常的雨,夏天每天都可以下。余秋雨进天一阁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天帝犯不着为此"举行一个狞厉的仪式"。虽然"在此后近二百年的时间内,获准登楼的大学者也仅有十余名,他们的名字,都是上得了中国文化史的",虽然黄宗羲先生去天一阁是也历尽磨难,但余秋雨并不会因此成了黄宗羲,也不会因此成了"上得了中国文化史"的"大学者"。

《文化苦旅·千年庭院》:

"没有任何资料,没有任何讲解,给了我如此神秘的亲切感的岳麓书院究竟 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我当时并不很清楚。凭直感,这是一个年代久远的文 化教育机构,与眼下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正好大异其趣,但它居然身处 洪流近旁而安然无恙,全部原因只在于,有一位领袖人物青年时代曾在它的一 间屋子里住过一些时日。岳麓书院很识时务,并不抓着这个由头把自己打扮成 革命的发祥地,朝自己苍老的脸颊上涂紫抹红,而是一声不响地安坐在山坳里, 依然青砖石地、粉墙玄瓦,一派素静。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谁 愿意来看看也无妨,开一个边门等待着,于是就有了我与它的不期而遇,默然对晤。"

余秋雨不仅在文化大革命中,一直到现在,都在不停的往自己脸上"涂紫抹红",虽然去了岳麓书院,但又如何能理解岳麓书院的精神?朱熹,王阳明,张[木式]和所有岳麓书院的学者,随便拿出任何一个,岂是余秋雨辈能够评头论足的?

余秋雨的文章,因为有不少历史文化知识在内,刚出现时让不少人感到"耳目一新"。耳目一新的原因是因为读书太少。看看明情的笔记,即便许多不入文人之林的小家,余秋雨有岂能望其项背?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乱弹毛诗

本文根据在汉奸论坛的几个旧贴整理而成。 基本观点是:

1. 毛诗整体看比较毛糙; 2. 有句无篇; 3. 生吞活剥古人。

除举几个例子外,对以上观点不做论证。


1.1
我对中国古诗并不是爱得发狂,比较喜欢的是诗经,古诗十九首和乐府民歌。 有唐以降,文人气味渐浓,推敲雕凿出来的诗,巧则巧矣,但失却了天真可爱。 "二月春风似剪刀","红杏枝头春意闹",巧得让人有点发腻。

如果单以遣词造句的工整而言,宋诗和清诗都高于唐诗,南宋词高于北宋。 但"诗必盛唐",可见过分的雕凿并不是好事。 历来词评家多推白石为"格调最高",但其暗香,疏影已不能比肩于北宋诸贤。 周保绪曰:"北宋词多就景叙情,故珠圆玉润,四照玲珑。 至稼轩、白石,一变而为即事叙景,故深者反浅,曲者反直。" 中国的诗歌就是在雕凿中逐渐失去了生命力。


1.2
毛泽东诗词中有个别篇写得气势宏大,如独立寒秋词。 但以整体而论,则殊不足观。 古人所谓"有句无篇"者,正是毛诗的写照。


1.3
诗词不能以豪放婉约分优劣。 《人间词话》:词之雅郑,在神不在貌。 永叔少游虽作艳语,终有品格。 方之美成,便有淑女与倡伎之别。 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怎么就赶不上"大江东去"?


1.4
毛诗中生吞活剥古人的词句很多,有些还好,大部分都比较拙劣。 下边是几个例子。

李白: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异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毛诗: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

李贺(李商隐?)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唱天下白。
毛诗:一唱雄鸡天下白。

白居易:西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毛诗: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


1.5
宁化,清流,归化, ... 今日向何方,直指武夷山下。 山下山下,风卷红旗如画。 象是顺口溜或打油诗, 境界直逼郭沫若的"红薯红薯,高产作物"。


1.6
其实什么是生吞活剥,什么是用典不隔,确实难以说清。少陵,稼轩都喜欢用典,前者被誉为"无一字无出处",后者被讥为"掉书袋"。 如果用典没有斧凿痕迹,又切合自己诗歌的意境,则是好的,反之则是坏的。上边的例子,都是不好的用典。 稼轩的"隔江犹唱,后庭遗曲"亦非常生硬。 王国维云: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 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写情如此,方为不隔。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写景如此,方为不隔。

2005 春节联欢晚会印象

俺这人比较贱,每年的春节联欢晚会,看过都比较失望,不看看又感到可惜。今年照例又失望一回,失望之余,就放下筷子,骂两句娘。

第一,太乱。毫无疑问,毋庸置疑,春节是喜庆的日子,敲锣打鼓闹腾一下,可以理解。但春节联欢晚会4、5个小时,整个闹个不停,没有任何想象的空间,大红大绿应接不暇,欢声笑语接踵而至,四个小时过后,除了面前白肚皮在不停的晃动之外,好像什么也记不起来。

第二,太俗。任何东西,想照顾"各种不同的口味"都是不可能的。媚俗无可厚非,但看见观众就恨不得叫爹,似乎也不是办法。俺感到观众都跟我一样,比较贱,你也去"媚"他,他越不喜欢你,反而你弄点雅得让他稀里糊涂的,他反而佩服你。

第三,太假。主持人每个都是一脸假笑,他们说的,怎么听都不像人话。一个人,背一次台词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背台词,不说人话。这个,原因也不全在他们,俺就不多骂了。

第四,煽情。今年,虽然倪萍大妈和赵忠祥爷爷不在,但周涛嫂子似乎得到了倪萍的真传,廉价的煽情高的人哭笑不得。煽情阿,煽情阿,不在煽情中爆发,就在煽情中灭亡。

第五,漂亮小姑娘真不少。这个得大大表扬一下。以后如果感觉春节联欢晚会难办,找一波年轻漂亮的小妮子,袒胸露乳,在舞台上扭上几遭,不就完了?

...

鸡年是平凡的一年,每人上台来露个脸,打个鸣,鸡年就到来了。

August 10, 2005

南京老右: 往事并不如烟

去年仲秋的一个午后,俺踏上重游旧地的旅程。下了火车,搭上了直达海川镇的公共汽车。

车到站时已是傍晚,去寒山寨的渡船早已靠岸停运。没法子,只有找个住宿的地方歇脚,明一大早再说吧。

小旅馆不大,搞得还挺干净。俺到饭堂坐下,要了壶热滚滚的黄山毛峰。啊,地道的毛峰,雾气结顶,清香四溢,犹如白兰,味醇回甘。

招待俺的是个26、7岁的青年人,身材适中,细眉眼,白净脸。小分头被廉价头油抹的锃光瓦亮,苍蝇柱着拐棍都打滑。黑色雪纺绸上衫,足蹬胶皮鞋,一身短打扮。

“俺姓查,查伊璜的后代。单字名言,大家都叫俺插插。”那个叫插插的服务生很热情。

“看来咱俩还挺有缘。俺是魏东亭的传人。” 俺半开玩笑地说。

“客家怕是远道而来的吧?”,俺闻后诧异地问:何以见得?“看你那彬彬有礼的样儿,就不是在国内久居之人。”

俺告诉他,30年前俺曾在寒山寨当过知青。那位叫插插的不听也罢,听到后立即变了脸。扭身出去,再没露面。

晚上俺独自躺在小旅馆的席梦思床上,30年前的一幕幕象幻灯片样,一个接一个在俺眼前掠过。
那年赶上全国搞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端木丁、杜子美,董风,还有俺被分在一个偏远省份的小村庄--寒山寨第一生产小队。

秋天,队里给俺们4个盖了间新房,那种一进门是灶火房,左右各一间的。俺和董风住上屋,老杜和端木住下屋。

端木丁那年大约20多岁,是俺们4个中最大的,俺们唤他大哥。端木大哥人很老实,生性木纳,据说自小学二年级起,每一年级都念两遍,不中听地说,就是留级包。

杜子美自称杜甫24代玄孙,喜欢诗画。也许如杜甫一样,祖祖辈辈与官宦无缘,因此说出话来总是酸了吧唧的,而且十分狂妄。因他祖籍四川,俺叫他“少陵野老”。

老杜看不上端木,常常就他的姓氏奚落他:“哼!一个几代卖十三香出身的,还整出个文绉绉的复姓。你和孔子的门生子贡没亲戚巴?我就是搞不懂,你又不是回民,比谁都能吃猪肉,你这姓氏怎么来的呢?”“俺爹给地”,端木憨厚地回答。因为脑子不够用,嘴又跟不上,老端木常受杜子美欺负。

为了避免“同室操戈”,董风到小学校捡了块丢弃的黑板,俺建议有话写在黑板上。比如:老杜讨厌老端木屎总是拉在茅房外面,他就写上“对症下药”(对正下腰);俺嫌东风烧菜淡了,就写上“广开言(盐)路”;老杜在锅台掉了饭粒,董风就写上“不遗余力(粒)”。这个方法一度很奏效,消除了不少口角。

但是不久在一次俺和老杜打架时,由于俺说了句:有意见茅楼提去!老端木竟然当了真,把那块黑板挂到茅房去了。从此后,黑板几乎失去了效用。

俺们的茅楼修在西扇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楼”,只是简单挖了一个坑,为了防风避雨,上面还盖上了个草编的棚子。

老杜有便秘的毛病,因此蹲坑时间比较长。在蹲坑时喜欢咏颂杜甫的诗句。记得一次大风吹走茅棚,老杜为此无限感慨,一边方便,一边低吟: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据说这样对老杜解决便秘有积极的治疗作用。

可老端木不解并来问俺:老杜是不是想女人了?要不怎么说“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俺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老端木不吭声地走出去了,但心里还在嘀咕:“自经丧乱,长夜沾湿”,明摆着是想女人想出毛病了嘛!

那时老端木有个女人叫蔡云桂,是在他下乡的第二天认识的,而且不久他们就勾搭上了。
发现这个秘密纯属偶然。这要从俺们养的一口大肥猪说起。那天这口猪破圈逃亡,俺和董风遥处寻找。后来在生产队部场院的苞米秸子堆里听到哗哗声响,俺俩包抄过去,发现了正在和蔡云桂抱在一团,乱啃乱咬的老端木。

可也就在不久,董风亲眼看到大队何书记天不亮从蔡云桂家中溜出来。

那何书记名叫何萧,当时40来岁,头几年死了老婆,一直是光棍儿。

这是非同小可,董风主张告诉端木,而俺坚决反对。端木那小子心眼太实,爱蔡云桂爱得瓷实,若知道了非得口吐白沫,颈项强直、角弓反张不可,搞不好再弄出人命来。

老杜想了想,有了主意。他在茅坑的黑板上用粉笔写了五个字:“何日彩云归”。

彩云归是蔡云桂的谐音。哪知老端木没明白,以为老杜想家,于是在下面跟了一句:“度(杜)日如年”。这下子险些把老杜气得昏过去。心想,亏得没什么人叫“茹年”的,否则把俺也绕进去了。

当天晚上,俺们几个在院子里乘凉。董风故意大声说:破财消(萧)灾呀”。意思是:破了蔡的是何萧;俺也跟了一句:何以见得?意思是姓河的已经与蔡通奸。

但端木这小子还是不开窍。老杜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将手里吃剩的半个西瓜扣到端木头上,说:戴你的绿帽子去吧。

老端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今天都发神经了?”然后哼着小调出了院门。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桂,长得聪明又甜美,一双闪亮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黑。”

俺在回忆中熟睡。

第二天天一亮,俺就到了渡口,搭上渡船。

漫江碧透,层林尽染,真是美不胜收。啊!这就是俺当年战斗过的地方。

一进村就奔着俺们那三间房去。房子已经扒掉了,但在原处的是一座新砖瓦房。门口一个20多岁青年正在拾捣自行车。

俺过去打听,那人抬起头来,险些吓了俺一个跟头,这不是当年的老端木吗?

那人姓何,叫何思木。

何思木的母亲闻声从里面出来,一个双目失明的姓蔡的老太婆。

俺的耳边又想起了老端木的歌声:“谢谢你给俺的爱,今生今世不忘怀”。

难道说端木他......?

出场人物

姓名 别名: 职务

芦笛 老驴头,老舅,驴老舅,老芦:
驴鸣镇镇长,然然、消极的舅舅

南京老右 老右派,老右,老幼:
驴鸣镇居民,养猪专业户,才子党总书记。

端木丁 端木,老端木,老断木... :
黑帮头目,驴鸣镇司令,数学系主任

娜塔莎:
端木丁的情妇

插言 插二爷,老插,老X:
采花大盗,才子党选美部部长

东风压倒西风 风三爷,风风:
采花大盗,武林高手。

然然:
驴鸣镇镇花,才子党选帅部部长

老杜 杜子美,肚子美,老肚子:
菜籽党主席,赌场老板,不洗脸协会主席

人之初 老人,人老怪:
盗帮帮主,无恶不作

老杜自述


老杜,字子美,1928年1月出生。1947年毕业于燕京大学国文系,并于1960、1966年获得牛津、布兰登大学博士学位,和方鸿剑同届。历任不洗脸协会总干事,怕老婆协会会长,中国才子党主席等职务。

现居住在海纳百川驴鸣镇,哪里环境优美,四季如春。前面是浑浊的海纳百川,后面是优雅的寒山。夜深人静之时,野狼声声,驴鸣阵阵,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罗雀门题字

August 06, 2005

南京老右: 梦里瓜田

也许昨天的晚饭吃的咸了点,使得俺整夜感觉口渴。有趣的是这种感觉竟然入梦,而且一梦30年。

30年前,俺还是个毛头小子。

俺家乡叫小寒山。小寒山的西瓜十里八村闻名。那叫真甜,甜的可以和蜜比。沾满西瓜汁的手指攥紧,就会被粘在一起。墨绿的带着黑色条文的薄薄一层皮,红瓤小籽,水灵灵,三伏天里咬一口,哇!让人从心里凉爽到外头。那种感觉,这辈子都刮刺不掉。队里副业收入很大一部分来自西瓜的销售。

在俺们那地阶儿,瓜田种在村头小河对岸,为的是浇水方便,因此每次去瓜地必须趟水。到了秋天,满地的西瓜滚圆滚圆,一个挨一个。那时候最好少下雨,多有几个艳阳天。待到瓜蒂剥落,社员们就山上摘瓜、装车,拉到城里叫卖。

不过瓜熟前的保卫胜利果实的战斗,从来没有停息过。俺那边山上有野猪、狗獾等动物祸害西瓜,再加上俺们这帮半大的小子时常偷瓜,队里总是派人在瓜田里看候。

夜里看瓜的老木头其实复姓端木。50多岁,早年被国民党抓过壮丁,胆子大,还懂点枪法。加上会说书,大人孩子都爱听他白呼。这人倒还不错就是脾气嘎古了点。一次严家的叉磙子偷瓜被他逮住,扒了人家的裤子扇巴掌不算,还告到队部。队里为此扣了叉磙子爹的工分,害得叉磙子在太阳底下被他爹罚站,晒了半晌,皮都脱了一层。

那年秋天,瓜田的瓜又熟了,俺们几个小子的心也开始发痒,总惦记着海搓一顿,顺便收拾收拾老木头。

一天夜里,俺们四个崽子约好村边小河旁见。俺待爹妈睡熟后溜出家门,叉磙子、二风子、猸子肚早在河边等候多时了。

猸子肚有主意,俺们都听他的。他布置了各项任务。这小子真TM不是东西,竟然分派俺学野猪叫,调虎离山,引走老木头。

“万一老木头的枪打着俺怎么办?”俺用眼睛瞟了一下二风子,这家伙前两天还到俺家蹭过饭,现在也该知恩图报吧。没成想他竟推说腿上长了疖子,跑不快。咳!谁让俺迟到来着尼,认倒霉吧。

俺们四个分头行动。老木头正在瓜棚里抽旱烟。俺趴在瓜地边上,用手握住嘴,“呼哧呼哧”学着猪嚎,同时脚丫子乱蹬,制造出声响。老木头出动了。躬着个水蛇腰,提着一条改装过的破汉阳造,朝俺这边摸过来。

俺心里默默数着数。数到一百时,估计那边进行的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健步如飞,钻进了苞米地。俺们几个在河岸边胜利会师,还高兴的扭起秧歌。过了河,在一片小树林下大家开始坐地分赃。

九个西瓜,一人俩,剩下那个叉磙子说要留给他妹子小英。原来叉磙子在家翻麻袋时被小英子看到了:“你们去偷瓜。我要告诉爹。除非带上我”。为了堵住小英子的嘴,叉磙子许诺给她带回来一个。

吃瓜时叉磙子告诉俺们,在离开瓜地前他为了报复老木头,在老木头瓜棚灶火上的锅里拉了泡屎。

俺四个哥们撑的几乎不能动弹,瘫倒在地上看天边的星星。启明星升起来了,奶奶地,怎么也有下半夜2点了。一阵晚风吹过,小树林子的叶子哗哗作响。俺们差不多同时想起老木头的故事:在西方飘来了一个幽灵,时常穿着白色裰娑绸衣裤,在俺们小寒山庄出没......。

俺们嘣的跳起来,撒丫子往家跑。叉磙子背着麻袋跟在最后。

俺蹑手蹑脚地溜进家门,衣服没脱就睡去了。也当吃的太多,跑的太累,加上紧张、兴奋,那夜竟然尿了炕。

第二天晚上村里开会,特别通知要大人孩子都参加。队部的墙壁上写着“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纸标,邋遢村长一脸的阶级斗争状。

会议主要目的是侦破西瓜案件。驴老舅是俺们村的附耳谋士,在前面煞有其事地分析丢瓜案情。“俺是根据老木头提出的怀疑对象,然后搜集到大量线索,顺藤摸瓜,找出了偷瓜元凶。但是,俺们党的一贯方针是:坦白从宽。现在,给罪犯最后3分钟,主动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下面一片寂静,静的连头发丝掉地都能听见。“叉磙子,上来!”民兵小队副老银再也等不及了,厉声喝道。

原来叉磙子麻袋里西瓜还没来得及给小英子吃就让驴老舅缴获了。“说!这瓜是打哪来的?”,“买的”,“买的瓜怎么还带瓜叶子?”驴老舅步步紧逼。叉磙子默不作声。“还有,昨晚你吃的什么?”,“炖豆角子,苞米喳子”,叉磙子说完就后悔了。驴老舅这老家伙可真够绝的,连叉磙子那泡屎都没放过。

人赃俱获,叉磙子又被他爹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好在这小子挺仗义,没有出卖一个阶级弟兄。

俺昨晚的梦又从那时作起。秋天的寒山村,小河的流水,瓜田的月亮,又大又甜的西瓜。俺坐在瓜地,一个接一个地吃。吃足后躺在地上数星星。突然感觉身下湿了一片.....。一个激愣俺从梦中醒来,下意识摸了摸沙发床。床单是干的,睡裤是干的,嘴唇也还是干的。